身后黑板的倒计时终于变成了两位数。

姚悉微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一口气,抬起头正好看到蒋太平站在教室门口跟齐墨说话。

他终于回学校了,也瘦了挺多的,但精神看着还不错。

姚悉微想起很早以前萧晴跟她说过一句话:“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。”

二模的难度明显比一模简单了不少,临考前齐墨在讲台旁稳定军心:“拿出正常水平发挥就行了,我分析过你们每个人的能力,发挥出平时水平,绝对没问题!”

不知是她这句话有安定作用,还是像姚悉微这个成绩段的人,简单一点的考卷更有力。

姚悉微这次二模考发挥的比一模好很多,成绩出来后往旁边看了一眼,周齐考得也不错。

两个人互相抬眼一对视,非常配合拿起杯子干杯。

然后周齐心血来潮拿透明水杯用力往前一推,看着杯面内的螺旋漩涡玩得不亦乐乎。

姚悉微在旁边给他鼓掌,赵恒转过来就看到这幅智商不太高的画面。

赵恒:“……”

右手捏紧英语卷子,把想提问的话重新咽了下去。

眨眨眼睛,又僵硬得转了回去,卷子在手上甩得哗啦哗哗响。

齐墨上节课发下来的模拟卷有些完形填空没理解,他原本想转过来问问姚悉微。原本这种问题他都是去问的彭清青,相比于姚悉微这种全靠语感的做题法,彭清青讲得更清楚一点。

眼神往前看,彭清青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。

班级里空了几个位置,拿到保送名额的同学已经得到允许可以不来学校。

再往教室后排看一眼,李乔然正戴着耳机在做题。

意料之中他没拿保送名额,全班人都有种共识,他们班大神不是那种会后退一步走安稳路线的人。

赵恒拿着卷子刚抬起屁股想去问题,看到李乔然一个冷得快要冻死人的眼神。

不知道哪道题又让他不爽了,他又一屁股坐下来,还是找了后排的姚悉微。

姚悉微带着㹱狭的目光拿笔盖指了指旁边的水杯,赵恒在问题之前被迫加入了这对同桌的幼稚小分队。

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,终于在四月开始的某一天离开。

天气转暖,齐墨开始从前两年每天在校园里抓人,转到了每天在教室门口催着下去转一转。

“都下去活动活动,别一天到晚窝在教室里。”齐墨边说边拍手,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喊话小朋友,“每天坐着对身体也不好,不差这点时间。”

在齐墨孜孜不倦的号召下,有那么几个人动了,手里还带着英语单词本下去,边散步边背单词。

姚悉微出门路过的时候,注意到齐墨脸上黑眼圈不比班上这几个熊猫浅。

拍拍肩安慰她:“第一次带毕业班,放松一点。”

齐墨拿着教案愣在原地,心道姚悉微这语气一点都不像比她小十岁的样子。

有一点齐墨说得没错,天气确实挺好的。

在周五下课时姚悉微被张辛夏堵住,问她周末有没有空。

姚悉微带着点惊异点头,问:“你周末不是有补课?”

“结束了。”张辛夏不以为然。

姚悉微点点头。

二模考完后很多补课班都在慢慢结束,整个高中生涯都快结束了。

原以为周末找她是为了找个空教室,姚悉微带着万年不变的帆布袋里面套着两张卷子,兴冲冲来到了约定的地方。

对面两个穿着运动服的人一脸震惊看着她。

“你放风筝为什么要带物理考卷?”董苗苗翻着她的帆布包表示不解。

对面两个人两脸懵逼得看着她,姚悉微也一脸懵眨眨眼。

“你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放风筝?”

“……前天放学。”张辛夏几乎咬牙切齿,“这是你这礼拜第六次没听清我说话了。”

在对面两个快要杀人的眼神中,姚悉微搓搓手求饶。

心虚得回忆一下,昨天董苗苗和张辛夏讲这事的时候,她正左耳进右耳出在看李乔然分析她的考卷,一个字都没听到风筝。

只是她抬头看看天气,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测试风速。

转头问:“你确定放得起来?”

“管他呢?”董苗苗过来勾住她脖子,“又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求一个目的。”

她这话说得深奥,姚悉微转过头,赞叹着给她点了个赞。

二十分钟后对着一头往地上撞的风筝,气得脑袋冒青烟。

“你看起来好像在遛狗。”张辛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,终于没忍住。

姚悉微在旁边插兜,她很英明没买第三个风筝,

看着张辛夏手里那个也放不上去的风筝,说:“要不算了吧。”

董苗苗闷闷叹了口气,又立马抬起头来,手举得高高,手上的风筝线不听使唤,乱摇得都能当武器使。

姚悉微一个闪身躲过划过来的风筝线,感觉脖子凉飕飕。

大叫一声:“你丫锦衣卫出身的吧,有这么使暗器的吗?”

董苗苗没空回她,半空中终于等来一阵风。那个往地上乱砸的风筝,在徒劳挣扎了许久,终于被风接上,飞上了天。

在董苗苗欢呼声的背景音下,姚悉微转过身往旁边走去,张辛夏把自己的风筝竖在地上。

刚刚飞了几次掌握不到技巧后,就没再兴致勃勃去飞起来。

“她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亢奋?”姚悉微插兜眯着眼睛往天上看。

张辛夏打了个哈欠,摇了摇手里的风筝:“这俩风筝花了她100块钱,为了钱也得放上去。”

“我靠!”姚悉微往旁边一跳,“这么冤大头的价格她都买?”

张辛夏不以为然,认识这么久了董苗苗的性格大家都熟悉了。

“那你们怎么又突然心血来潮?”姚悉微开始心疼钱,摸了摸张辛夏手里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的小风筝。

“不算心血来潮。”张辛夏指着正在逐渐往上飞的风筝说,“看到上面这个许愿丝带没?”

风筝像只艰难起飞的小鸟,一抖一抖得往上,一角上绑着个银白色的丝带,看起来丑得别别扭扭中带着点可爱。

怪不得她放不上去。

姚悉微笑了一下,走过去帮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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